神哥 第8章

源陸衛道都，曾是魔王朝的都城，魔頭的聚集地。

魔頭，是源陸的“特產”，星空獨一份，是被天道詛咒的生靈。

生而不全，是魔頭的真實寫照，是魔族的悲哀；

然而，有缺的生靈，卻又有某方麵的優勢，時時成為人族的大患。

神界亂戰，人魔聯手逐走天帝昊，魔頭移居衛道都，與人族混居。

外域勢力太一宮入侵源陸，純魔王與外域人勾勾搭搭，意欲禍害人族，虛月仙國興起，漸次消滅強橫的金滿樓、玄青道、太一宮。

仙王水悅逸追殺太一宮的餘孽，被引誘去了外星陸。

十五年後，仙王強勢迴歸，開始經略晨風星域。

迫遷，是將不安份的源陸勢力遷走，令其開墾新興的晨風星域。

盤踞衛道都的魔頭首當其衝，純魔王不想死，被迫遷走。

四大魔族有皇族汙魔，還有強橫的骨魔、奸詐的陰魔、惡性不改的血魔，無一例外最先被送走，其餘的魔頭、魔物統統搬走。

虛月仙王水悅逸勵精圖治，憑一手衍術，兼蓄並收，將虛月道門打造成虛月宗，成了星月宇宙的主宰，水悅逸晉升虛月星帝。

然而，強如星帝，算無遺策？百密終有一疏，竟被熟人鑽了空子。

自號善魔的老骨魔與星帝有舊，竟私藏骨魔一支於外海，事靖後纔回，老仙王水娘子念舊，不忍責罰，睜眼閉眼裝糊塗。

逐鹿晨風星域的太虛宗算計虛月宗，除設下重重埋伏意欲坑陷虛月宗的精銳，又引誘天照宮入侵源陸，一時黑雲壓頂，局麵危急。

骨魔蠢蠢欲動，首領古仙與天照宮合流，入侵同類三聖魔的地盤。

三聖魔是三聖祖的忠實信徒，是魔之聖人，是人族的盟友。

而且，三聖魔麾下的人族實力不弱，一役儘殲入侵的倭寇。

古仙敗走，又被路過的酒客一役殲之。

骨魔的主支，積蓄了數百年實力的主支，一鼓而滅。

仙王水娘子心慈，不忍儘誅骨魔餘孽，托三聖魔教化。

古姓是恥辱，姓顧又不配，骨魔餘孽失了姓氏，改姓神！

三聖魔是三聖祖的忠實信徒，骨魔歸順？也是三聖祖的信徒！

三聖祖信仰不是說說而已，是融入衛道都每一個人的日常、骨髓。

有人居住的區域，必有三聖祖的道場，無論是骨魔、還是魔人。

有誤，魔人不是魔頭，是正宗的人族，特指三聖魔麾下的人族。

每一戶人家，設有三聖祖的神龕，晨昏禮讚，纔是正道。

魔是人族，被天道詛咒生而不全，謂之“準”人族更為準確。

骨魔，生而一指大的骨節，需種上骨幽草補魂，才能順利成長。

除了魂有缺陷，骨魔的骨頭？

不是骨頭、骨棒、關節，而是骨皮！

雖是人型，人臉、人身、人的四肢，而組織結構出了問題。

皮膚，是骨皮，是厚薄不等的堅硬骨質，內瓤纔是筯腱、肌肉、油脂、血管經絡，整塊的胸腹骨板護著脆弱的內臟，掌指是骨包肉。

臉皮不是柔軟、細膩的肌膚，而是白森森的骨質。

口、鼻、耳、眼是軟骨，關節是韌性極佳的骨球。

冇有皮膚，自然不會有毛髮，腦袋是骷髏頭。

“吱呀！”小木屋的門打開，白晃晃的骷髏頭伸出來。

依骨魔的標準，此魔是少年期的骨魔，十五歲的少年。

少年，是文士裝束的少年，身體不壯的少年。

對著晨曦，少年長吐一口濁氣，再深吸充滿活力的生機之氣。

“當！當！當！”遙遙傳來悠揚的鐘聲，晨課開始了。

洗臉、淨手，整理衣裳，少年點燃三枝信香，虔誠禮拜，口稱：

“讚美三聖祖，聖祖的榮光將照耀星空角落！”

恭敬插進香爐，又拜，三座神龕的神像？彷彿活了！

“仁者無敵...，眾生意...”是仁聖祖傳授道法。

“撩陰腿...，霸槍穿刺...”是武聖祖演示武術、槍技。

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，啊，美哉，妙哉...”文聖祖即興感慨。

打完一趟拳，再耍一通槍，街麵漸有生氣。

“神哥，今日撞機緣，可彆忘了！”遠處傳來呼聲。

神哥？少年恍惚，好像是叫我！

可是，又不對，我真的是神哥？

手掌摸著頭骨，細微的摩擦聲響起，少年不得其解。

骨魔的腦子笨，時常宕機，丟三挪四是常態，真的記錯了？

望著蒸騰的霧汽，少年還是想不明白，勉強接受了，我是神哥！

“神哥，趕緊收拾，趕緊出門！”遠處傳來吆喝聲。

少年恍然，是師父叫我，看樣子，我真是神哥。

伸手拿起**的白麪饅頭，是供桌上的剩饅頭，趕緊塞進嘴裡。

一步踏空，神哥負手前行，向著郊外飛去。

神哥不才，年紀輕輕就晉升大仙道行，能自由行走天空。

人山人海，是衛道都的修行人來郊外撞大運，以期收穫小世界。

匆匆掠過一片片大陸靈境，神哥稍駐足，便離開了。

神哥的道行纔是大仙，不會被大陸靈境的朦朧意識瞧上眼。

又是大園子、小園子，毫無感應。

轉暈了頭，神哥累了，降落一座山頭，是不起眼的末流菜園子。

“你是魔！”

突兀的童聲響徹腦海，冇聽錯，是童聲，還帶著奶味。

神哥怔住，是的，我是魔，是骨魔，被源陸天道詛咒的骨魔。

我是生而魔，不可選擇，無法選擇，冇有選擇，我有錯？

骨魔奇特的生理特征，常被人族排斥，及不加掩飾的歧視。

不是正常人錯了，不是神哥錯了，誰錯了？

有選擇？神哥會投生仁聖祖姬德家，生而富貴，承繼祖蔭。

聖皇姬善蒙祖上餘蔭庇佑，哪怕犯下滔大大罪，照樣縱橫星空。

神哥的目光清澈，信念堅定：

“我無法選擇出生，無法否定我是魔，重要麼？我的師父是譽滿源陸的文聖魔顏益合，我自幼修習最正宗的三聖祖道法，更得大師伯仁聖魔、二師伯武聖魔傾力栽培，我是聖魔，是魔之聖人！”

“好像你是對的！你的願望是什麼？”童聲又響起。

抬頭仰望天空，神哥眼裡滿是希冀，大聲道：

“我要週遊星空，鋤奸除惡，做星空豪傑！”

“啊...哦！”童聲驚呼，又靜了。

神哥收回目光，自語道：

“你的願望是什麼？”

良久，童聲才嚅嚅道：

“我的願望，是做頂厲害的陸戰之王！”

神哥被雷倒，此願，是比自己成為星空豪傑，更不靠譜。

腦海裡的童聲，不是人，連生靈也不是，是小世界的朦朧意識。

天照宮攻伐源陸失利，遺下數不清的小世界，是特殊的小世界。

相較星陸而言，小世界，是大千世界的幼年期。

“在聽麼？其實，我也是魔，是殘缺不全的小世界！”

神哥被逗樂，朦朧意識的靈智不低。

天照宇宙是殘缺不全的宇宙，誕生的小世界亦有缺陷，五行中水旺、土弱、缺金，地力不調的結果，是五年為週期的地力暴走。

“出生不由人！然，將相寧無種，本無富與窮，你我共勉之！”

“真的？我太感動了，你願做我的主人？”童聲的語氣急促。

天照宮遺下的小世界先天殘缺，源陸的修行人不會自討麻煩，怕為自己、家族、道門惹來無妄之災，是統統送到衛道都野地堆放。

然而，天照宮攻伐源陸的時候，曾被斬殺數以百計的玄尊，又化作生機、氣運回饋大自然，許許多多的小世界沾光，是添了星。

小世界添星，其朦朧意識開啟靈智，不但懂得趨利避凶，更懂了權衡、算計，對自身的價值有了清晰的認識，會待價而沽。

小世界，籠統分為裡許的小菜園子、十裡小園子、百裡大園子、千裡大陸靈境，當大陸靈境五行圓潤、凝聚陰陽時，會晉升大世界。

唉，世間事，不是三言兩語能道得清。

源陸的修行人，視天照宮的小世界如蛇蠍，稍有實力的道門，不會選擇有缺陷的小世界；普通的修行人？小世界又瞧不上眼。

衛道都不富裕，無力購買乖巧的小世界送神哥。

無奈之下，神哥纔到“垃圾”堆裡碰運氣。

幸好，天無絕人之路，閒得蛋疼的朦朧意識，主動搭訕了。

一來二去，竟聊出了共識，是惺惺相惜。

“我叫神哥，你呢？”神哥自我介紹。

“叫我陸王吧！”童聲很爽快。

神哥膩歪，趕緊更正：

“你的身板小、力氣弱，叫陸王名不符實，先做石球吧！”

朦朧意識不是生靈，即使靈智再高，不可能連貫思維。

小山峰蠕動，神哥冉冉升空，看著屬於自己的小菜園子。

小世界處於虛幻與現實之間，可幻成魂態收進主人的魂裡。

一顆石墜掛上腰帶，神哥笑了。

石球的靈智奇高，冇有選擇魂態。

骨魔的腦子笨，石球怕自己變傻了，不願進神哥的腦海滋養。

石球是殘缺的小世界，不知啥時候鬨騰，地力暴走不是鬨著玩的，神哥不敢將石球收進魂裡，隻要地力暴走一回，玄尊也要飲恨。

握住石墜，神哥嘗試溝通，令石球配合。

唯有高度的默契，石球才能成為神哥的最強助力。

心念動，石墜蠕動，一粒鵝蛋大小的卵石在手，揮手拋出。

“嘭！哎喲！”卵石撞塌一麵石牆，朦朧意識痛呼。

“石球，還想做陸戰之王麼？”神哥摸不清狀況，試探道。

“呃，不礙事，第一回，有點頭暈！”石球道出感受。

神哥欲測試石球的極限，一遍又一遍地將石球拋向遠方。

望著西沉的太陽，神哥收了石球，將石墜掛腰上。